酒店小說—繁華落盡回頭不難@酒店上班的愛恨情仇《第十一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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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騎摩托車,刺骨的冷風讓人很不舒服的,一進到這家麻辣鍋店馬上暖和起來,特調的麻辣湯頭香味瀰漫整間店,讓人大量分泌唾液,不餓也難。店裡面高朋滿座,差一點沒位置,還好在角落有僅剩的一張兩人坐的桌子。
圖片來自GOOGLE▲
PETER看了菜單的價位,心理開始忐忑不安了,隨便一盤肉或是一樣菜都超過他一天的伙食費。Emily很開心的說:「好餓喔,真想每一樣都點,你喜歡吃什麼就自己點吧!我們各人點各人喜歡吃。」PETER說:「我們還是去別家吃好不好?這裡實在有點貴。」Emily為了要維護他的自尊,謹慎的說:「喔,你別擔心,我身上錢夠的,而且我們剛剛不是講好了嗎?就讓我請你,當作我謝謝你幫我補習。」PETER想想後,大方的點點頭:「好,我再拒絕就太假仙了,這一次讓妳先請我,下次一定要讓我請。」Emily笑著拖長聲音:「好~!」
盡管PETER已經釋懷,但是他還是只點了兩盤最便宜的火鍋料,Emily看在眼裡知道怎麼回事了,於是她就點特別多,都挑一些好的、貴的食材點,PETER緊張的說:「夠了、夠了,點那麼多吃不完的。」Emily說:「我餓到每一樣都想吃,反正慢慢吃囉!」一張小小的桌子堆滿食材,有的菜還必須晚點再上,一堆耐煮的食材先下鍋後才稍微有空間把肉端上來。這家麻辣鍋果然名不虛傳,湯頭辣而不死,麻而不燥,鹹味適中,特殊香味讓人會吃到超量,吃了以後喉嚨還有淡淡的回甘。兩人開心吃著,不知不覺第一回合點的菜都吃完了,Emily再怎麼餓也吃不了多少,PETER活動量大、個頭也大,食量當然也是很大,他平常不是在學校吃平價自助餐,就是挑那種白飯無限量供應的自助餐,或者可以加麵的麵攤,所以一桌子菜都幾乎都是他吃的。
Emily藉故去洗手間,偷偷先拿三千元給服務生多退少補,又多點了兩盤高級的牛肉、一盤蝦,並且交代別說總共多消費少錢。Emily帶著欣賞的眼光看PETER吃很那麼多,讓她覺得請他吃飯是一種成就感,他發現PETER雖然吃很多,但是並沒有狼吞虎嚥的吃相,Emily還發現他的桌面特別乾淨,並沒有像一般人吃麻辣鍋的時候,桌子面前都會弄得到處都很髒。Emily就說:「你好厲害喔!都快吃完了,桌面前還那麼乾淨,你看我都滴的到處都是湯!」PETER說:「是嗎?呵呵,可能是我爸管得很嚴吧?」Emily笑說:「你爸爸?他是暴君嗎?呵呵…」PETER忽然沉默……Emily問說:「怎麼了嗎?我說錯什麼嗎?」PETER笑說:沒有事,只是我有兩位爸爸,都不在了。」Emily聽PETER說他兩位爸爸都不在了,很不好意思的說:「對不起。」「別這麼說,沒事的。」PETER一點都不介意的說。
Emily還是忍不住問:「一位生父,一位養父?」PETER說:「正確說法應該是繼父吧!」Emily:「難怪你很辛苦…」PETER說:「也還好,習慣了就沒什麼。我媽媽才最辛苦,我從小有記憶以來,她只有過過兩三年安穩一點的日子。」Emily邊看他說話的眼神是那麼的平靜,一點怨恨的眼神都沒有打從心裡的欽佩,關心的問說:「你媽媽,她怎麼了?」PETER似乎把Emily當成相識多年的朋友,一點都不顧忌、很自然的談起自己坎坷的家世。雖然那個時代已經沒有所謂的佃農,但是PETER媽媽基本上就是生長在一個貧窮佃農家裡,他媽媽的原生家庭有五位姐姐、一位弟弟,她排行第三。因為早年重男輕女的傳統觀念,只因為是女生的關係,她來到這世界並不是被預期、不被期待的。等到他們家終於有了她弟弟,雖然一償她父母傳宗接的願望,但是接下來養育六個小孩的的生活,讓她不識字的父母根本無力扶養。台灣四五十年代把小孩送給別人,就像送個蛋糕那麼簡單、那麼隨便。PETER媽媽的父母決定留下兩位大女兒跟最小的弟弟,其他三位女兒通通要送人!這是經過計算的,留下老大跟老二兩位女兒,因為除了已經長大,一般人不願收養那麼大的小孩,再來就是可以幫忙做事情了,甚至可以去當童工貼補家用,幫忙扶養弟弟。
PETER他媽媽被送給一個在高雄鄉下遠房又遠房的親戚,比起他們自己家境好不到哪去的家庭,差別是那一家的人生不出子女,還有一塊小得可憐,又種不出什麼農作物的旱地。
四、五十年代台灣還有美軍,她媽媽只唸到小學畢業,十四不到就被送到高雄做童工。高雄鹽埕區附近靠碼頭最近,也應運而生許多酒吧,專門做船員水手、美軍的生意賺美金。講是講做童工,以現在的眼光應是「賣」給那家酒吧,因為她養父一次收了人家六年的薪水,以後再也沒出現過。雖然那家酒吧沒有表明等她長大後會逼良為娼,不過那意圖是不言而喻。
她媽媽在酒吧做雜工,因為那時候還小,不能陪客人上床之外,能想得到的工作她都要做,酒吧打烊後兩張餐桌一併就是她的床,除了三餐之外,老闆供應簡單的衣服、生活用品,她沒有一毛錢的薪水,客人給的美金小費不會在她媽媽停留超過一小時。
PETER媽媽在酒吧兩年多學到了兩件事:說得一口流利的英文,但是不會寫不會讀。還有吃苦耐勞不向命運屈服的堅強。
★未完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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