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店小說—繁華落盡回頭不難@酒店上班的愛恨情仇《第二十一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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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人追求火熱激情,可是激情就像烈酒,一陣烈火燒炙之後,來得快去得也快。平淡無奇的日子,好像無味的白開水,可是人活著不能沒有水,雖然平淡,心中會有一種安全感,只有當事人才品嚐得到的甜蜜,一種很淡很淡的甜蜜,若有似無,真要刻意去感受那種甜蜜,卻又不知道往哪去找。

PETER並不是木訥無趣,他只是比較慎重、有基本原則,他的環境教育他克制自己尊重別人。跟Emily相處的這段時間,他也會陪著她的嬉鬧陪她開心,大部分都是Emily捉狎他、逗他玩,Emily喜歡看他為了讓自己搞得自己很窘的樣子。雖然Emily不會想什麼很離譜的事,但是她想怎麼樣,他都盡量配合,不問他意見,他永遠以Emily意見為意見,如果問他什麼正經事,他會認真詳盡分析,說的頭頭是道。她像一隻輕盈的小飛燕,每天嘰嘰喳喳,飛來飛好不開心,他像一棵百年老樹,永遠都會在那邊讓她找得到,讓小飛燕玩累了有地方休息。

寒假結束後又是新學期開始,Emily不用再補習了,仍然維持著每科低空掠過的成績。PETER這學期結束就要畢業了,除了準備接著唸碩士,他也準備各種國家考試,還要家教、打工。兩個人平常都各忙各的,但是PETER就好像鬧鐘,不論風吹雨打、日曬,只要時間到了,他都會準時出現等候她,看著她平安的上下學、上下班。

Emily並不是只會捉弄PETER,她的體貼是細膩、貼心、不著痕跡的,要用心感受的。

PETER幾乎沒有自己買過外衣,都是他媽媽買的,女教授移民美國後,每年總是會寄一兩件衣服給他,這些他就足夠了。長輩們買的衣服,眼光跟品味當然是比較老氣,不夠時尚,甚至有點土,不過他從來沒覺得不好,只要合身就好,他的穿衣原則是乾淨整齊得宜就好。Emily偶爾會拖著他陪著去逛街,除了自己買衣服,還會假裝順便幫他挑一兩件年輕帥氣的衣服,他當然會拒絕或者要自己付錢,但是她總是有辦法讓他沒輒,她知道他身材以後,有時候就自己買給他,他也習慣了每次都會加一句:「我夠穿了,下次別買了。」她偶爾會回他:「當我男朋友,穿帥一點我也有面子呀!」他就不敢再講什麼了。

兩人在外面吃東西,她不會再挑貴的吃,她都隨著他,都讓他付錢,讓他維持男人的顏面。三個月她就會拿一瓶瓶維他命跟一大盒雞精給PETER,說這都是她媽媽寄來給她的,她自己不敢吃這些東西,叫他幫忙消化,免得浪費。

大肚山夜景  

▲大肚山夜景--來自雅虎

六月初的台中,已經是盛暑了,馬上暑假就到了,PETER也即將畢業了。雖然大家嘴上都沒說以後的事,況且PETER因為唸研究所,還是要常回來學校,但是一個階段的結束,每個人心都是會有一種「離情」,對明天都會有一絲的茫然與不安。

一個星期六晚上,她們倆坐在大度山上看夜景,白天的酷熱已經被徐徐微風取代。Emily像正經又像是開玩笑說:「ㄟ,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呀?」PETER驚一下,轉過來看著夜色下的她,因為天色很暗,看不清楚她的表情,只清楚看見像星星一樣亮的眼神。他不像以前發窘或逃避,平靜肯定的語氣說:「我當然喜歡妳呀!怎麼這麼問?」她說:「那你喜歡我什麼?學校那麼多漂亮女生喜歡妳,你都不喜歡她們嗎?」PETER想一想說:「妳別聽大家開玩笑的傳言,沒有什麼女生喜歡我,大家不就同學而已,沒有那麼複雜,而且我在學校也沒想那麼多,我想趕快把書唸好,快點讓我媽媽不用那麼累了。」伶牙俐齒的Emily又俏皮的問:「那你剛剛怎麼說喜歡我呢?」PETER沉默看著遠方的夜色一陣子,像回到很久以前的感覺說:「我小學四年級下學期,有一位代課老師大學剛畢業,在申請美國學校,所以在等美國學校的時候來學校代課。她對每一位同位學都很好,像我們姐姐,不像老師。那時候我媽還沒跟我繼父結婚,我又常常因為被同學嘲笑雜種、私生子,在學校打架,她知道我的事情以後就特別注意我,後來她只要有空就陪我放學回家,有時候還陪我寫功課,跟我聊天,買一些文具、衣服給我。她像講話好好聽,口氣也不像老師,她從不跟我說教,但是卻讓我懂很多道理,讓我漸漸不在乎同學的嘲笑,很少打架了,因為我不想讓她失望。

她也沒叫我要用功唸書,但是我就很想考試第一名讓她開心、驕傲。我也想讓我媽驕傲,可是我媽媽很忙、很辛苦,我都不知道跟我媽要說什麼,所以有點距離。她跟我無話不談,她為了獎勵功課進步的同學,還帶我們去她家玩過兩次。她家很有錢,她每次都準備很多東西給我們吃。」Emily認真的聽,忽然說:「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?」PETER轉過來看她說:「妳們長得好像,一樣漂亮,外形像、聲音像,個性也好像。她都是老師了,沒事的時候還會跟我開玩笑。在那麼小的時候我就認為她是天使,最美的天使……。」說到一半,他好像害羞的不講話了。Emily接著說:「最美的天使?哈~真會形容?……那你是移情作用才喜歡我囉?感情的投射,把我當成是她?」

他發現有點不對了,馬上說:「不不不,我覺得這是一種緣份,真的沒有把妳當作是她,妳有妳的特質讓人……讓人欣賞、讓人想親近……」Emily笑著問:「是喔,什麼特質呢?」學工程的PETER雖然文學底子也不錯,但是這問題真是考倒他了,不是形容不出來,他用心想了幾秒說:「人,是那麼奇妙美好的,如果人也能像數學公式精準的分析出來,那就失去那種奇妙感受了,要用心才能體會的東西,說得出來的感受也不美了。老子不是說『道可道,非常道。』說得出的道理就不是道理。」她聽了以後大笑說:「好呀!你也學壞了……這次饒了你吧!……那……你既然喜歡我,我要是不問,你都不跟我說…?也不……不追我了嗎?」最後「追我」兩個字小聲到大概只有她自己聽得到。PETER很正經的說:「人在這世界喜歡的人、事、地、物太多了,怎麼可能追求得完呢?不是所有喜歡的東西都非得要佔為己有,自己也要看自己配不配、有沒有條件?就好像一隻很名貴的手錶,如果被我帶在手上每天去工地作工,不用三天就撞壞了,那不是疼惜它,是害了那隻名貴手錶。但是帶在夠條件匹配的人手上,它可以永遠保持那麼精緻漂亮。我想看它的時候,就去櫥窗靜靜的欣賞,不也是很美的事情嗎?不一定要真正擁有才能欣賞、喜歡呀!」

她聽了以後反駁的說:「這種想法很消極耶!」他說:「不是的,等到有一天,我比別人更能呵護那隻錶的時候,我當然會追求我喜歡的東西呀!人都會為了追求自己喜歡的事情而認真往目標奮鬥,這是人的本能。」Emily心裡有點激動,卻沒有表現出來,她說:「如果那隻手錶並不是那麼名貴話,你會怎麼辦?」他說:「喜歡、欣賞是很主觀的事情,也不是價格來決定,別人怎麼樣我不會在意,只要我喜歡的,我就認為是最好的。」Emily說:「所以………?」因為尷尬的那一層障礙都突破了,PETER也很坦然的說:「所以我雖然喜歡妳,但是我現在沒能力為妳做什麼,所以我能夠站在旁邊欣賞妳就心滿意足了。」Emily心情激動的差點要掉眼淚,但是她還是假裝的說:「哼!你呀,真是十足大男人,士大夫守舊的觀念,現在是什麼社會了?現在是兩性平權耶!誰規定男人一定要養女人?不能自己養自己嗎?」他被駁斥的有點招架不住,只好示弱的說:「這……你說的是沒錯,我也不是大男人,只是我從小就是這麼想的,而且女生本來就比男生弱小,男生就應該要多分擔、多照顧保護女生呀!」

說PETER是被她逼迫,或者是誘導都可以,他聽完這些表白以後,她心裡只有滿滿的、暖烘烘的幸福。她主動的拉起PETER一雙大手,讓自己的小手鑽進去,他也很有默契的包住的她的手。這是他們第一次牽手,這個時候如果再多說什麼話,就很奇怪了……

 ★未完待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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