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店小說—繁華落盡回頭不難@酒店上班的愛恨情仇《第十四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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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實上PETER媽媽並沒有看錯,大兵不是始亂終棄的人,可是………

大兵被派去支援一艘登陸小艇母艦,擔任小艇艇長,在一次緊急運補的任務中遇到北越共軍突襲,小艇受創失去動力並且滲水,雖然沒有立即翻覆,但是因為母艦及護航艦急於應敵,失去了救援的先機,等到敵退之後,小艇已經連人帶貨的沉沒海底,因為處於敏感戰區,事後無法完善打撈,只能做紀錄。這事件就發生在大兵寄出第一封信的一星期之後而已。

大兵作戰身亡,她在美國的家人都受到優厚撫卹,也追頒勳章給大兵,事件也列為美國海軍機密檔案,解密期限是三十年。

PETER媽媽因為還沒有任何名分,所以並沒有得到一毛錢的撫恤金,還好大兵的貼心,離開的時候留下自己所的家當給她,因為有這筆錢跟一些值錢的東西,讓她能平安順利的生下他們的小孩 — PETER。也幸虧有隔壁的阿桑跟女教授熱心照顧,能夠順利生產並且做好月子。

登陸艇  

很容易翻覆的登錄小艇--圖片來自GOOGLE▲

做完月子後的兩個月,她算了一下自己僅剩的一點錢,已經撐不到兩個月了,她必須工作賺錢維生。她發誓再也不回親生父母跟養父母那裡,因為她不要自己的小孩受到跟她一樣的遭遇,被當作貨品賣來賣去。因為跟女教授的接觸,她知到知識的可貴,如果她有機會多唸一點書,或許事情不至於那麼糟糕,她也知道以她的背景,她的小孩將來一定要讀書才有機會,她下定決心,將來的日子不管再苦再難,她一定要讓小孩受到最好的教育。

她找了唯一可以商量的阿桑跟女教授商量未來該該何去何從?雖然阿桑熱心的願意幫她帶小孩,但是她不願意再打擾阿桑,因為阿桑家境也很不好,她真的不忍心拖累一位無親無故的老人家,而且這個地方因為房租太貴,她也不能長期住了。女教授知道她所的處境之後,很冷靜的替她分析,認為她沒有一技之長,也沒學經歷背景,卻有一口流利的英文,而且家事女紅都做得很好,又為了方便打探大兵的消息,更希望奇蹟出現的那一天,所以也不能離開高雄。因為女教授是教英文的,而海軍是國際兵種,所以偶爾會受聘到高雄左營軍區幫海軍官士兵上英文課,因為這層關係跟海軍關係不錯,甚至跟美國駐台灣的海軍顧問團都有交情。()經過女教授積極的奔走,幫她在美軍顧問團找到一個幫傭的工作。至於還在強褓中的小孩,因為她不是海軍眷屬,不可能送到海軍副設的托兒所,女教授幫她找了一所教會附設的托兒所,修女白天照顧嬰兒免費,晚上必須自己帶回家照顧,只是小孩的一切費用必需自理,唯一要求是希望她能信教,而且她跟小孩都要受洗,每個星期天早要去教堂做禮拜。雖然她是滿心歡喜的接受,但是她也沒有選擇的餘地。


她本來可以住在美軍顧問團的宿舍,可是她帶著一位強褓中的嬰兒,這是不被允許的。女教授又透過關係,好不容易在海軍眷村活動中心旁邊的一角,找到一間加蓋的小房子,這房子原本是要用來堆積雜物的倉庫,沒用以後都荒廢了。那時候的規矩不像現在那麼多,很多事情只要管事的官員爭隻眼、閉隻眼,什麼都好商量,讓她住在那沒人要住的廢棄倉庫,也不過是舉手之勞,還能有個人幫忙打掃活動中心,又賣個人情,所以女教授也順利的幫她解決住的問題了。


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,要前往左營的那一天,女教授說:「既然妳決定要等大兵回來,又希望小孩將來受教育,能有出人頭地的一天,所以我幫妳作這樣的安排,一方面妳可以工作賺錢養活自己跟小孩,又能方便接觸海軍那邊的消息,雖然工作的待遇不是很好,可是現在的世道能有口安穩飯吃就先將就著,以後再打算吧!為了小孩,妳就不要再去鹽埕區酒吧那種環境了。」她聽完後雙腿一跪,向女教授行乞三跪九叩大禮,女教授要拉也拉不起來,她執意要拜完才肯起來,拜完後她淚流滿面跪著說:「謝謝您的大恩大德,如果我有生之年不能報答您,我也會叫我小孩記得您的大恩大德,一定要報答您的。」女教授親切的把她拉起來說:「很多事情都是舉手之勞,沒那麼嚴重,妳將來的日子還長,都得靠妳自己了,妳自己要多保重,有什麼我能幫的盡管來找我,如果我去左營也會去看看妳的。」在一旁的阿桑也是哭得悉哩花啦,她轉向阿桑也是跪下深深的一叩,阿桑嚇得說:「夭壽喔!不可以的,有困難要來找我呀……」急忙拉起她。


她所有的家當本來就不多,女教授幫她找了一台三輪車剛好裝得下,女教授幫她先付了車錢。送君千里終須一別,她帶著沒滿歲的小PETER展開另一段艱辛的生活。

Emily聽到這裡,很自然真情的關心握PETER的手,希望能表達一些什麼,有些時候多說什麼反而很作做,PETER也感受到那份關心,輕輕的點點頭。

Emily輕聲謹慎的說:「那你……不就從沒見過你爸爸嗎?」她不願意去用「遺腹子」這個名詞,因為遺腹子就表示大兵確定已經死亡的意思。PETER也是點點頭,即便是個大男生,眼框也是有些泛紅,胸膛因為呼吸急促,有著明顯的起伏。雖然Emily很想知道後來怎麼了,但是看到PETER的情緒,卻也不忍心再追問下去。看了一下麻辣鍋店四周,發現他們是唯一的一桌,再看一下時間,都已經快十點了!

反而是PETER先整理好情緒的說:「不好意思,我一下說太多了,把本來高高興興吃飯的氣氛弄得很糟糕,也讓妳心情不好,我們該走了。」Emily說:「你想太多了,我要謝謝你把我當成的好朋友,願意分享你心裡的事情呢!」說完後重捏了一下PETER的手,似乎在強調「我懂你,不必多說。」然後跑去櫃檯結帳,扣掉剛剛預付的二千,找回兩百多元而已。

PETER出餐廳門後一直問多少錢,Emily笑著正視她說:「真的沒有多少錢,你不必跟我計較了,而且很多事情不是錢可以衡量的,難道你是很計較錢的人嗎?」說完後又俏皮的看他一眼,笑笑的等他回話。PETER:「嗯,我不是計較錢的人,但是我怕別人會計較,而且我不想讓別人吃虧。」Emily微笑的看著他說:「那就別那麼見外了吧!」兩人眼神忽然交會不到0.1秒,那一剎那似乎不用言語,所有事情在那0.1秒都明白了。

Emily很自然的把手勾近她的手肘裡說:「走吧!」,他也狠自然的勾著她去牽摩托車。

Emily坐到後座以後就自然的環抱住他緊實的腰,整個人也貼著她的背,臉也側貼著他後似乎想聽他的心跳、分享他的體溫。PETER一陣悸動。此時無聲勝有聲,兩人沒有多說什麼,但是心裡都知道彼此是第一次,也很沉浸這種心與心接觸感覺,如果硬要說清楚是什麼接觸?卻也說不清。在冬天夜裡騎摩托車,那冷風是刺骨的,可是他們兩人心裡只有暖暖的感覺。

到Emily家樓下PETER正經的問說:「明天星期天,妳都幾點起床?我想把一些重點讓妳更清楚,這樣才方便妳以後自修,進步會更快。」Emily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可能是冷風吹的關係,臉頰紅得像蘋果,幸福滿足笑著說:「九點!」他說:「好,那我九點半到,順便帶早餐來,妳想吃什麼早餐呢?」Emily還是笑臉盈盈看著他說:「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。」他說:「那好,妳早點上去休息吧!」Emily說:「嗯,你騎車小心點。」他會心笑著說:「OK,我知道。」Emily轉一半身又忽然回頭拉住他的衣角:「ㄟㄟ,等一下。」把圍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條白色紅邊的圍巾解下,套在他脖子,圍了一圈以後說:「騎車風那麼大,這給你保暖。」一股淡淡的清香在他頸部以上散發出來,這又是他的第一次,他只傻傻的笑著說:「謝謝。」其他的都不會說了。如果不是天色昏暗,應該可以清楚看到他通紅的臉吧!

)民國六十七年台美斷交之前,美國都有軍事顧問團派駐台灣。

未完待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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